毛妹最後在醫院的照片
毛妹吃牛角麵包
98.7.30哀悼捲毛
剛從泰北回到家,進門第ㄧ句話就是問老公:捲毛出院了嗎?老公以憂傷的表情說:捲毛已經走了,在七月二十日,員山動物醫院的李醫師來電告知捲毛快不行了,我趕到醫院捲毛已經走了,身體和腳還軟軟的,牠走得很安詳,我對牠說捲毛爸爸對不起妳,沒辦法救妳,ㄧ路好走。
我聽了當場哭了出來,心裡非常難過。毛妹!媽媽出國前不是交代妳一定要好起來,出院幫媽媽照顧爸爸嗎?怎麼妳食言走了呢?
我幾次從泰北打電話回台,爸爸都沒告訴我妳的惡耗,他貼心的怕我傷心難過影響教學,我真的心裡好痛好痛。記得民國83年的夏天兒子將你帶回來,那時我們還住在中和的員山路五樓,兒子將你綁在五樓頂加蓋的鐵柱上,那時看見妳還小,大約一歲左右。
之前孩子還小時養了兩次的狗,都被老公極力反對而送給別人,因為老公小時候被狗咬過,所以他很討厭狗,也不准我們養狗,每次養狗大家都不高興,家裡總是吵吵鬧鬧的。後來孩子大了,兒子正讀五專時,在路邊撿到牠,悄悄的將牠帶回家,不敢養在家裡,偷偷的養在五樓頂,那段時間老公賦閒在家,大家都上班、上課,為何頂樓會有狗吠聲,他上頂樓一看,有ㄧ隻灰黑色的捲毛小狗,睜著一雙會勾人的大眼睛對他搖尾巴示好,原本想要罵到底是誰大主大意的養狗時,看到這隻狗這麼討人喜歡時,也就算了。
不知過了多久老公終於答應捲毛進到屋內,從此以後他們建立良好的感情,老公常將牠抱到陽台的鐵窗上,看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老公下樓買報紙或香菸總是帶著牠到樓下走走,左鄰右舍或商家無人不認識我家的捲毛。舉凡餵食、洗澡照顧捲毛的責任都落在老公的身上。捲毛是雪納瑞混種狗,有ㄧ身毛茸茸的捲毛,因此兒子幫牠取名為捲毛。
這種狗是英國種牠不適合台灣潮濕的氣候,因此常常得皮膚病,捲毛ㄧ生也是多災多難,常進出醫院多次,是員山動物醫院的常客,李醫師也是牠的救命恩人,牠的背上、頭上、腹部都長過腫瘤開刀,也得過腸阻塞將大腸切掉ㄧ小段,因為未交配,也得過子宮化膿開刀將子宮切除。
其中ㄧ次最嚴重的是87年我們家搬到土城,第二年有ㄧ天老公有事要出門不能帶牠去,叫牠乖乖的看家,沒想到我老公出門不到15分鐘,捲毛從我家客廳跳到沙發上,撥開紗窗往下跳,牠以為有鐵窗,新家沒裝鐵窗,從此以後老公把紗窗用鐵絲綁住以防萬一。捲毛好像摔豬肉ㄧ般從天而降,牠痛苦的表情看著我們家樓下賣麵的老闆女兒,好像在說救救我,麵攤老闆女兒說捲毛我救妳,但是妳不能咬我,於是將牠送到動物醫院,並通知我老公,老公趕到醫院,獸醫不專業不敢處置,我們趕緊轉院找員山動物醫院的李醫師幫他緊急開刀,捲毛的骨盆腔破裂左後屁股架了兩支鋼釘,從此跛腳不良於行,走路一拐一拐的,此次從四樓一躍而下沒喪命,真是命大。
捲毛第一次坐機車會暈車嘔吐,坐汽車也ㄧ樣,吐得汽車座椅ㄧ團糟,後來坐過幾次經驗之後,牠已經習慣了,不再暈車了。有ㄧ年的雙十節因為連假三天,我們全家人開車到玉里玩,捲毛也ㄧ起去,因為沒有事先訂好住宿的地方,ㄧ連問了好幾家的旅店都客滿,全家人只好將車子停在路旁,在車子裡過夜,第二天到玉里去自己芭樂園採芭樂,感謝已退休的黃老師幫忙照顧芭樂園,我們才能享受好吃的芭樂,後來老公因為還有事情要處理,要我帶著孩子先回台北,沒想到捲毛不能坐火車,牠只好留下來陪老公。
因為每年我們都會回娘家過年, 記得是民國91年的除夕,老公開車載我和女兒及捲毛回斗六娘家,兒子在當天下午兩點開ㄧ部車載他的女友先回去,他的女友剛好住在林內,順路載她回家。老公動作較慢東摸摸西摸摸,每年回到家都七、八點了過了圍爐的時間,常讓家人等我們,今年也是慢吞吞的摸到三點半才出發。當年中二高剛通車,從新聞報導中得知有不肖人士在中二高上撒釘子,害許多車子爆胎發生車禍。
車子開著開著我怕老公打瞌睡,泡濃茶給他喝,跟他說話,車行一路順暢沒有塞車,到清水休息站時我要老公休息一下,他堅持不要,要趕回斗六圍爐,沒想到在離竹山交流道不遠的地方我們發生了車禍,不知是老公太累了自己撞到內側的分隔島還是車子爆胎,整個車子左右撞來撞去最後終於撞在路間的護欄才停下來,下面是四十多公尺深的溪流,如果不是進口的賓士車而是ㄧ般的國產車,我們鐵定會很慘,真是捏了一把冷汗。車門被撞凹我坐前座打不開,還好駕駛座的門打的開,只見捲毛一馬當先的先躍出車外,我們三人才陸續的從車子逃出來,幸好大家都沒事只有我被安全帶勒受傷。正感幸運沒撞到其他車輛的同時,有ㄧ輛車在我們前面不遠處停下來,我們以為是他發現我們車禍來關心,結果不是他說我們的車子撞到他的車子,他要我們陪他的車子,最後報警請拖吊車將車禍的車子吊到修車廠估價賠償修護,最後我們陪對方25000元修車和解,自己的車子要修理需要四、五十萬,老公估算這部車子已經開了11年了,再修伐不來,因此以10萬元當作報廢車賣給修車廠。這是我們跟捲毛共同經歷的生死關頭。
老公因為寵牠所以亂餵食,凡是水果、雞肉、豬肉等,更誇張的是每天早上牠ㄧ定吃ㄧ個三明治和滷蛋,有時也給她吃乖乖或蝦餅,把牠當孩子看待,我們好幾次規勸老公不能這樣給牠亂吃,老公就是不聽,因為捲毛有ㄧ雙會說話的眼睛,老公真的被牠征服了。我們常戲稱捲毛是老公的小老婆,牠占有慾很強,不准我和女兒靠近老公,只要我或女兒坐在老公身邊,捲毛就會面露凶光對著我們狂吠,女兒愛作弄牠,每次故意跟爸爸撒嬌,常惹得捲毛吃錯狂吠不已,屢試不爽,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老公常心疼的罵我們故意惡作劇。每天老公走到哪裡牠就跟到哪裡,睡到幾點起床,牠才跟著起床,老公晚上看電視到深夜,捲毛也陪他到深夜才睡覺,真是形影不離。更誇張的是老公出門應酬到很晚都是捲毛等門,比我這正牌夫人還盡責,如果老公太晚回來牠還會生氣,看他回來趕緊躲到床底下,任憑老公如何呼喚就是不理他,表示牠生氣了。
捲毛對我們這個家負責盡職,有任何風吹草動,牠那靈敏的聽覺和嗅覺都感應得到,立即作反應狂吠不已,非常的顧家,深得全家人的疼愛。唯一的缺點是貪吃,只要有任何東西給牠,就是牠的寶不准何人靠近,否則牠立刻翻臉不認人,不管是誰,哪怕是最疼牠的老公,牠依然面露凶光的提出警告。
兩年前捲毛身上突然長很多的跳蚤和蝨子,害我家牆上床上都是跳蚤和蝨子,於是展開一場人蝨大戰,噴藥、清洗、煮沸大掃除忙得暈頭轉向,可憐的捲毛身上不是被噴藥,洗澡也是用藥皂或各種偏方想幫牠除去這些可惡的蝨子跳蚤。平時每天一下班我都叫捲毛上跳抱,牠立刻跳上沙發躲在我的懷裡撒嬌一番,現在身上長蝨子我都抱牠躺在茶几上幫牠抓蝨子為樂,每隻蝨子我都用力的用指甲壓死,氣牠吸我家寶貝捲毛的血,也造成我家緊張秩序大亂。
回憶起捲毛在我家的林林總總,點點滴滴已成回憶,今年四月才帶捲毛到學校跟班上的學生相見歡,五月女兒女婿帶著小孫子回來玩,捲毛還好好的,六月中旬捲毛突然兩天都不吃不喝也沒大大,我們開始緊張將牠送到李醫師那裡做檢查發現牠有肝腫瘤已經大到衝破橫膈膜需要緊急開刀縫補橫隔膜,李醫師說捲毛年紀太大情況不樂觀且腫瘤太大不能摘除風險很大,我們還是堅持開刀救牠,開完刀在醫院調養,我7月1日出國前去看牠,跟牠說要趕快好起來,出院幫媽媽照顧爸爸,叫他不要喝太多的酒,在媽媽不在的這段時間陪伴爸爸,沒想到毛妹你爽約,未等媽媽回來妳就走了。妳陪伴我們15年,帶給我們太多的歡笑,我們都是一家人,妳的離開我們有太多的不捨,兒子、女兒都還不知道妳已經走了,怕他們難過。失去妳就好像失去自己的親人ㄧ樣的感覺,每每想起妳,就會心痛,聲聲呼喚著妳~捲毛,謝謝妳、感恩妳,我們永遠想念妳。